婆婆來家的第二天

功夫煲子

婆婆來家的第二天


路過那家炸雞店，我買了十塊錢的炸雞。售貨員是一個漂亮的美女，似曾在哪里見過。我要她在炸雞上面撒了辣椒粉撒了孜然粉。

到廠里宿舍，婆婆依舊坐沙發(fā)上看電視。

“又花錢搞么事！”

婆婆講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沒有完成任務呢。

“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不要你煩的神。我都不著急你急什么？”

“咦！你怎么穿這么多衣服？”

婆婆在我給她買的新衣服上面又套了件長袖褂子。

老公講她早上還穿棉背心呢！是他數落了她，婆婆才極不情愿地脫了下來。

“這套衣服好看，明天再給你買一套紅色的。”

婆婆連連說不用。

“看看你以往的衣服，穿上好像尻道士，浪框浪框地�！�

婆婆笑。

食堂打來飯。打的菜是辣椒炒豆干。老公蒸了茄子，放點豬油掇掇。還蒸了一碗醬豆子。是章師傅自己煮了黃豆，霉了，腌制的。醬豆子湯泡飯，我都吃兩碗米飯。是不是我們好東西吃多了，懷念小時候的味道了？

我添了滿滿的飯菜，碗遞到婆婆手里。
不是的，我怕她講禮，吃不飽飯。所以我?guī)退�盛飯，壓了壓緊點。

我一邊夾菜 她一邊說，好了好了。

今天沒有把菜夾進夾出了。她怕她兒子又丟了給狗狗吃。昨天那樣治她一下，好多了。

吃完飯，我?guī)�婆婆出去轉轉�！澳阆赐豚蓿俊�
老公爽快地答應了。

帶婆婆到工友那里去玩玩。
鄧小狂看見我喊：“阿姨好！奶奶好！”

婆婆講，這個小孩子真懂事，長的還帥！

十四五歲，胖胖的，歪著頸子。婆婆見人就夸。

鄧小狂媽媽在勾毛線拖鞋。我跟婆婆講，她勾了兩雙送給我咧。

婆婆連忙夸她，賢惠麻利。

我要婆婆在外面多玩一會。我先去，還有事。
她非要不肯。非要跟我一起走。她講她認不得回家。

這一刻我想她真的是癡呆了。離我宿舍一百米，拐個彎就到了。她認不得回家。我也是醉了！

這兩天她表現的跟正常人一樣。簡單地交談幾句話，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她的異樣。

晚上，我?guī)�她去洗澡堂洗澡。洗澡堂黑黢黢的水泥墻�?釘著三個水龍頭。地上有工友們洗碗留下的剩飯剩菜，還有衛(wèi)生紙。還有一股尿騷味。

我馬馬虎虎地沖了沖地上。脫光衣服，跟婆婆“坦誠相見”。
婆婆身上有點肉了。
我又給她頭上抹了洗發(fā)精，給她洗頭。洗背。
她也給我背上抹了沐浴露，抓了幾下。

婆婆那么強悍的人，真的是老了。

假發(fā)套子摘下來。露出光禿禿的頭，稀稀拉拉幾根白頭發(fā)，看上去真的嚇人。
那假發(fā)頭套一戴上，要年輕十歲。

婆婆講；“哎呦！我又沒有幾根頭發(fā)，不要天天洗頭的�！�

我道：“洗的噴香的，人家不嫌棄你哇！”

婆婆接話道：“假發(fā)頭套我都不好意思摘下來。不然廠里人講我兒子，你媽媽怎么那樣丑撒？怕丟你們的人呢�！�

婆婆往年，曉不得多要強的人。村上人講她是“牙齒上長毛的人！”

牙齒上長毛的人。是什么意思��？

我也搞不懂。

我聞了聞婆婆的假發(fā)頭套。有汗味。

“我?guī)湍惆杨^套洗洗吧？這熱水洗洗，明天就干了，再戴上�！�

婆婆講不用洗的。

我拿起假發(fā)，抹上洗發(fā)精，搓搓搓。

婆婆講：“你真好！跟我姑娘一樣！”

又哄我。我哪里會跟她姑娘一樣。

我破腹產生雙胞胎麻藥醒不過來，耳朵都被醫(yī)生掐破了，你那么淡定。你閨女生孩子你心疼地眼淚婆娑。

隔層紗 差之差！

我媽講的“人家的肉，貼不到身上去。”


2024.7.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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