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找三的情史(九)

大橋下

小薇跑了！她是攜帶了王世清工地上所有的款項，跑了……
工地上炸開了鍋！
所有的木工一下子涌到辦公室，揪出王世清就要工資，不給錢就不能出這個工地的大門。可他哪兒變那么多錢啊，就是回家賣房子賣老婆孩子也還不上啊。
糾纏到晚，本地工人不知怎么找到了王世清的出租屋，悄悄地弄走了他的摩托車(不一定房東還找他要錢呢)；唉，這家伙還能值兩個錢，好歹撈一個是一個吧。外地的民工們用他們生無可戀的乞勢，花光了所有的僅剩的幾塊錢買了個酩酊大醉，并在酒后渲泄著自己的憤怒和拳頭，王世清倒下了！那個騎著摩托車載著小美人的風(fēng)光無限的王總倒下了，差點成了瘸子；老王挺胸護子，然后被打的低頭做狗。從家里帶過去的人一看，完了，全完了，這還有日子過嗎？撤吧，趁他老王家還有點財產(chǎn)，趕緊撤吧！
一行人回到村里，來到王世清家，不容分說，扯開三兒，甩開膀子就搬。能搬的一溜煙的就沒了；老王家的門窗都是用上好的杉木做的，這村里人都知道，拆吧！剛開始，有兩個跟老王家沾親帶故的還不好意思，可看人家活已干到這份上，再不動手就剩屋頂上的瓦了，真要是上房揭瓦，只怕是要天打五雷轟呢，搬吧！二叔趁亂扛走了與他一墻之隔的水車。方圓幾個村的人都知道，老王做的水車好用呢；因為老王去年就外出，水車就沒用過，外出之前他還用桐油油了擱那兒，如今還烏亮烏亮的，老二惦記這東西都好長時間了，現(xiàn)在終于如愿了！
不到一下午時間，風(fēng)卷殘云，只剩下三兒在驚愕和恐懼中顫抖，孩子在媽媽懷炮中哭泣……
另外，二叔還偷偷地告訴她，王世清被人打折了腿，工地上怕鬧出人命，已經(jīng)送到醫(yī)院去看；公爹也受了傷，婆婆正兩頭照看他們呢。另外，工人們要他們打工抵債，或是家里拿錢贖人，可誰家有那么多錢啊，估計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。
太陽慢慢地落山。村頭樹林上空，鴉或雀們低空盤旋，嘰嘰喳喳，尋找著自己的窩。這時，一縷縷炊煙升起，那是村里許多人家忙于“戰(zhàn)斗”才開始生火做飯；那炊煙漂渺、無力，隨后無影無蹤……
夜幕降臨。
村里人誰也沒有出來串門，家家關(guān)門閉戶，其實耳朵早已貼著墻根，偷聽著外面的動靜。外面，只有微風(fēng)伴著三兒的哭聲，如歌如泣……



那一夜，你的臂膀壓著我的頭發(fā)
深情地說著無情的話
你當(dāng)我是傻瓜啊
你的眼淚留在我的臉頰

你敘述著你苦命的媽媽
我守候著倔強的爸爸
老天讓我們相識
相識在栽秧田下

三兒命苦啊
嫁個有緣沒分的他
三兒是娘潑出門的水啊
黑夜和孤單把我驚嚇

夢里傳來傷心的嗩吶
我在轎內(nèi)聽著你的鴨兒呱呱
你在哪，你在哪
……

我們不知道那一夜三兒是怎么過來的，第二天一早再見到她時，只見她往日的一頭秀發(fā)已變得篷亂，目光吊滯，面無表情。村里人自覺無顏，不敢看她，個個行色匆匆。
三兒別無選擇，只簡單地收拾些東西回娘家去。相比來時的風(fēng)光和滿地的花兒，如今卻滿是凄涼；又從一個新娘變成一個婆娘，一個落魄的婆娘！
三兒滿臉淚水。三兒呀三兒，你不要把自己憋得太久，你從來沒有跟家里人或別的人訴過苦，再遠(yuǎn)的路都要自己走，再苦的果都要自己嘗。田邊一陣疾風(fēng)吹過，三兒猛地打個寒顫，頭腦也清醒了許多，想這么多又有什么用？孩子正發(fā)著燒，孩子要緊呢！
回到娘家，三兒抱著母親嚎啕大哭，然后又?jǐn)⑹鲋�事情是怎么怎么的。母親一聽，驚掉了下巴:
“啊，怎么會這樣？”
“哼！”父親指著門外就罵，“老子早就曉得他老王家狗子頭上頂不了四兩油，巔狂不了幾日，這不，這才多長時間，�。俊�
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？”母親吩咐父親說，“還不趕快帶孩子看病去，別燒壞了呢。哎，造孽�。　�
母親轉(zhuǎn)身進屋，在箱子底翻出一些鈔票來，遞給三兒說:
“先帶孩子看病去，我怕你這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了，我去給你收拾收拾，你就和娘睡，讓你爹和你弟睡�！�
“我才不和他睡呢，”弟弟搶過來就說，“他睡覺打呼！”
“哼，這小子，從小給你慣壞了，不好好讀書，長大了跟你幾個姐一樣沒出息，活該扛鋤頭把子！哼，還不跟我睡！”父親氣呼呼地說。
“都別嘈嘈了，我來想辦法�！�
三兒聽著父親的話心里難受，但這么多年也就這樣過來了。她抱著孩子朝赤腳醫(yī)生家走去，父親在后面跟著。

好事不出門，壞事傳千里。王世清被狐貍精拐跑了錢的事象長了翅膀一樣在各個村子里傳播，閑來無事，村民們把這當(dāng)作茶余飯后的談資和笑料，并加以補充、擴大，神乎其神。
三兒在家只呆了幾天，孩子的吊水剛打完，更可怕的風(fēng)涼話就傳到父母的耳里:他老吳家養(yǎng)的三個丫頭都不是什么好貨色，尤其瞧瞧三兒那張臉，整日里哭喪著，她就是個災(zāi)星，最大的災(zāi)星，現(xiàn)在回來了，不曉得又要禍害誰呢。哎，只可惜了老王家。
人言可畏��！在村民嘴里，再不濟的話，說多了也成了真理，這是不爭的事實！父親氣得拿拳頭直砸自己的胸口。當(dāng)天，父親破天荒地沒有喝酒，吃過晚飯，父親拉著三兒，當(dāng)著全家人的面，沉重地說:
“三兒啊，不是爹狠心，這把出門的姑娘潑出門的水，你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，你還得回他老王家呢！你瞧瞧，外面這爛嘴巴嚼舌頭的，再說了，你弟還要講媳婦呢……”
“我曉得，我曉得，”三兒緊緊地抱著孩子，“我再呆一晚上，成嗎？”
“成，成呢，隨便你呆多少晚都成呢！”母親一把摟住三兒娘倆，放聲大哭，驚得孩子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。
“我跟你娘會去看你的……”父親說不下去了，點支煙，大口地吸著，然后邊咳嗽邊往外跑。
三兒又回到了王家；面對著零落不堪的房屋，卻怎么也邁不進腳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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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明

起謠言了


三兒在娘家也過不下去了

古道遺風(fēng)

苦啊   無處訴

功夫煲子

繼續(xù)繼續(xù)好看真好看

翟光明

無依無靠的三兒，進退維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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