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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1970-1-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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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有山原兮,不鑿不營,乃產(chǎn)嘉茗兮,囂此眾氓。土膏脈動兮雷始發(fā)聲,萬木之氣未通兮,此已吐乎纖萌。一之日雀舌露,掇而制之以奉乎王庭。二之日鳥喙長,擷而焙之以備乎公卿!
這首膾炙人口的《南有佳茗賦》是梅堯臣擔任建德縣令(東至縣)時深入官港茶區(qū)親自考察茶葉的生長氣候、采摘、制作、出售的全過程后所作,作罷擲筆,捋須含笑說:“我乃采茶官也!”
建德縣是一個偏僻的山區(qū)小縣,山川清麗、民風(fēng)淳樸,擔任縣令的梅堯臣,平素不喜呆在縣衙,常身著素衣、拄木棍,只身行走鄉(xiāng)野,訪貧問苦。途中遇到田野中勞作農(nóng)人、溪流邊浣紗的婦人,他便停下交談,了解他們的生活情況以及內(nèi)心想法。鄉(xiāng)野的磚瓦制作場,低矮的幾間茅草屋,磚瓦匠人在粘稠的黃泥中和泥、制作磚胚,在烈火中烘焙磚瓦,衣衫襤褸而又神情疲倦,勞動者的艱辛深深觸動梅堯臣。邊行邊吟中,他寫下流傳千古的《陶者》詩:“陶盡門前土,屋上無片瓦。十指不沾泥,鱗鱗居大廈!必S富的鄉(xiāng)野生活經(jīng)歷,也為他后來詩歌創(chuàng)作奠定了平淡樸素而含蓄深刻的基調(diào)。
梅堯臣擔任縣令不久,看到縣署外那圈破舊的竹蘺,準備筑土墻代替。當梅堯臣提出這個決定時,縣吏獻言說:“大老爺,這里土質(zhì)太松,筑土墻難以辦到啊。夏天雨水多,土墻是會被沖垮的”。梅堯臣暗想,竹蘺芭等材料是向老百姓征收,冬天修西邊,春天修北邊,不僅頻繁征用民工,還給小吏一個敲詐老百姓的借口。筑圍墻也許目前辛苦一些,耗費多一些,但可以長久使用。他不為縣吏勸說所動搖,堅持要這樣做,并作《建德新墻詩》詩,以表明自己的心跡。
慶歷8年仲春,梅堯臣一行興致勃勃到建德縣南部山區(qū)考察茶葉生產(chǎn)銷售情況。途中,一個衣衫襤褸的茶農(nóng)攔轎跪拜,悲泣失聲。梅堯臣扶起茶農(nóng),細細詢問得知,茶農(nóng)狀告本地村長年有余借官府之名強征茶葉稅賦,貧農(nóng)家徒四壁,乞求緩交。村長見他家有個女兒長得樣貌清秀可人,想出一個壞主意:交不起稅,以姑娘抵押作傭,什么時候交齊了稅,什么時候放人。茶農(nóng)知道這個村長的品行,自然不愿意,村長指使狗腿子將其打得半死,強行帶走他的女兒作傭。一天村長酗酒后色心大發(fā),將姑娘騙至柴房欲施強暴,姑娘死活不依,未得逞的村長暴怒之余用木棍活活將貧民女兒打死。
梅堯臣接受狀告后,氣憤填膺,立即組織衙役奔赴實地調(diào)查,經(jīng)過核實后,當場將村長年有余抓捕歸案,帶回縣衙,連夜審訊,審訊后打入死囚牢房。之后,他認真撰寫訟狀,要求上司嚴懲惡霸。秋后惡人終伏法,當?shù)匕傩章犅労蟊甲呦喔、拍手稱快,更有人放爆竹慶賀。建德民間口口相傳梅縣令是一個不畏強惡勢力,為民做主,為民著想的好官。
梅堯臣嚴懲了村霸之后,曾作過一首《村豪》詩抒發(fā)自己感想,詩曰:“日擊收田鼓,時稱大有年,爛傾新釀酒,飽載下江船。女髻銀釵滿,童袍毳疊鮮,里胥休借問,不信有官權(quán)!边@首詩,詩人用白描手法寫出了村豪依杖權(quán)勢,剝削鄉(xiāng)民的情景,也表達了自己對村匪惡霸無不痛恨的思想。
梅堯臣在建德縣前后待了五年時間,雖時間不長,可是他在建德縣的歷任縣令中是影響最大的一位。人們稱贊梅堯臣,“所居民富,所去民思”,宋嘉定年間,建德縣令柴夢規(guī)遵循民眾意愿,將縣城改名為梅城,并于其官舍西偏,為梅公堂祀之,后又在梅城后面的白象山半坡上建起了一座梅公亭,以慰其景仰之思,又得以登臨之美。
時光悠悠去,幾經(jīng)復(fù)建的梅公亭依舊巍巍然;900多年之后,而今的東至人仍然深深懷念這位滿含才情和溫情的賢達縣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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