炊煙(二十一)

大橋下

郝隊長一世英名毀于一騙，他終于低下了那高傲又倔強的頭顱。實際上，自分田到戶后，隊長已不起實質(zhì)性的作用了，村里人也再不會把他當(dāng)回事了。郝隊長無所事事，整日里捧著酒杯，向人或向自已敘述著昨日的輝煌，終于在大丫出嫁的頭天晚上，親戚朋友來喝進(jìn)堂酒的時候，中風(fēng)倒地！
大丫本來和光明商量好趁著家里辦喜酒混亂時逃婚的，憑著他們年輕，又肯吃苦，到哪不能生活呢。然而事出突然，大丫再怎么鐵石心腸，再怎么不待見父母還有那二分頭，也不至于此時拋下父親而不顧……
第二天晌午，大丫還是穿上了紅嫁衣，都沒來得及跟光明道個別，就坐上了二分頭租來迎親的小客船！在迎親和送親的鞭炮聲中，大丫披著紅紗巾獨自落淚。馬達(dá)突變地冒著黑煙，載不動大丫的許多愁……
老頭子需要人服侍，大兒子結(jié)婚后早分了家，二兒子又因為房子和彩禮問題一直沒著落，只好商量著做個上門女婿。三兒子成績一直優(yōu)秀，又不忍心讓他綴學(xué)，二丫還小，小玉忽然少了大丫的幫襯，沒著沒落的，終于有一天，她在摸黑給豬喂食時，餓極了的豬拱翻了盆，氣得她操起攪豬食的鏟子砸去，那豬畢竟是畜生，一通亂咬，竟咬斷了小玉的小腿骨！往日威風(fēng)八面的隊長夫人又倒在了畜生之口！
大丫很少回娘家，在村里人看來，她在城里享著福忘了娘呢。
一年多以來，大丫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，婆家人暗地里罵著，農(nóng)村的雞到底是農(nóng)村的雞，還不會下蛋。其實二分頭明白，大丫就是不想給你留后呢，怕絆腳。這時該施展城里人的“聰明”了，二分頭趁著大丫不在家，他把避孕藥放在太陽底下曝曬，還把那套套用針戳個眼……
那時我還小，懵懵懂懂，只要大丫回娘家，村里的婦女們?nèi)齻�一群五個一伙地或屋檐下或老槐樹下竊竊私語:她咋就害不了他家的喜(指懷孕)呢？看那城里人瘦的跟猴似的，沒準(zhǔn)那家伙不中呢！

隨著國有體制或企業(yè)重組，在員工的誠惶誠恐和極度的不愿中，第一波下崗潮還是來了。象“二分頭″這種沒一技之長又好逸惡勞之人，是被“優(yōu)先”考慮的對象，給你畫個餅，說個好聽的:
下崗！
無班可上，無所事事，無薪水可拿……
生活中既然有柴米油鹽的煩惱就有鍋碗瓢盆的碰撞！大丫和二分頭的戰(zhàn)爭已白熱化，她抓傷了他的臉，趁著混亂，婆婆猛地給她一個耳光！這一清脆的聲響徹底驚醒了大丫:我在這家還有存在的意義嗎？大丫操起棒槌把鍋砸了，然后夾了小布包回村，手里還攥著那棒槌。
回到家里，除了菜園，她哪兒也不去；她在躲著光明，似乎做了一件極大的對不起他的事。
話分兩頭。
王家村鳳子的男人躺在床上多少年了，這幾天一直嚷嚷著要起來，還想吃肉。村里人說這么多年也是可憐他了，怕是回光返照活不了幾日呢，滿足他一下吧！
孩子們漸漸長大，負(fù)擔(dān)也越來越重，吃喝穿衣、日常所需等，更耗不住男人這么多年躺在床上所落下的貧困！哎，那個小的又快繳學(xué)費了……
鄰居大兒子建華看出她的為難，對她說，最近田里野雞多，讓石頭(鳳子大兒)跟咱去碰碰運氣吧！
吃過午飯，建華背著自制的土槍和石頭出了門，家里的小土狗阿黃歡快地在前面跑著。剛出村不久，阿黃就攆起一只野雞，建華抬手一槍，“砰"，沒打著。那野雞受了驚嚇，一個勁地往西飛，建華帶著阿黃一路狂追，眼看著野雞就要飛過射程了，他慌忙中又是一槍；因此時村里人大都在家休息，所以他可以大膽地扣動扳機�？墒桥率裁磥硎裁�，槍響過后只聽“啊”地一聲，驚住了他和阿黃！尋聲望去，只見大丫痛苦地躺在菜地邊，菜籃子扔出老遠(yuǎn)。建華趕忙跑過去扶起大丫，只見她屁后面鮮紅一遍。
建華納悶:難道子彈會拐彎？再望望剛才開槍的方向，那兒直立立地豎著根水泥電線桿，不是碰上它拐了彎還有誰？
“那個誰，你槍打著我了！”
哎，真倒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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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步穿越

人倒霉喝涼水都杠牙，放個屁都打腳后跟！真是怕什么來什么，倒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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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怕什么來什么，倒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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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寫手，寫的堅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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